（康巴什区官方公众号/图）

2022年12月7日“新十条”发布以来
，
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
。
面对药物紧张的局面
，
免费发药成了各地政府的标准动作
。
正如鄂尔多斯康巴什区发放给阳性感染者的免费“暖心包”上所写的那样——“没药找政府”
。
能否及时把药品送给需要的人
，
成为各地不得不去面对的一道新考题
。


香港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局面
，
今年4月疫情达到高峰
，
在中央政府的帮助下
，
7天时间派发了350万个“抗疫包”
，
香港总人口为747万人
。


这一轮疫情中
，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江苏常州
。
12月9日
，
常州宣布未来一个月为全市范围内“一老一幼”和困难群体等重点人群免费发放“健康爱心包”
。


参考了香港的做法
，
常州的健康包分为儿童版和成人版两种
，
涵盖了退烧药、感冒药、维生素C片和抗原检测试剂这些最为紧俏的物资
，
还有热炒到2500元一瓶的儿童退烧药美林
。


想要完成这项工作并不容易
，
一位县级市副市长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
“新十条”出台后第二天
，
他们已经在筹药
，
计划给全市弱势群体发一个健康包
。
一周后
，
他失望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
连政府也找不到药
，
“数量不够
，
怕分配不均引发矛盾”
，
最终健康包改为了定点登记送药
。


为了解各地发药的情况
，
南方周末记者搜索了全国4个直辖市、333个地级市的政府公众号及当地官方媒体
，
整理了一份“新十条”颁布以来各地的发药成绩单
。
药房、个人、医院、单个社区等非政府机关自发的送药活动不在统计范围内
。


可以发现
，
截至12月24日
，
全国只有26个地方发放了免费健康包
，
还有76个地方政府组织了药店免费发放或者低价销售退烧药
。


健康包发给了谁

香港发放350万个健康包
，
动用了1.7万名志愿者
，
可见这项公共服务成本很高
，
更多被用来托底
。


目前26个发放健康包的城市中有17个
，
发放条件囊括了困难人群
。
对于弱势群体来说
，
这包药可能就是救命的关键
。


发放条件最严苛的是新疆阿克苏地区
。
针对的是60岁以上有基础疾病且不稳定的重点老人
。
而阿克苏地区登记在册的困难群众高达11.18万人
，
这次只发了5000个健康包
，
比例仅有4.5%
。


沈阳康平县也公布了健康包数量
，
市县两级为全县城乡低保、低保边缘、分散特困人员共计发放11349人次健康包
。
2021年康平县的数据显示
，
当地享受最低生活保障的人口有10.6万人
，
此次健康包仅覆盖了10.7%的低保人群
。


河南开封市则举办了“关爱民生五大礼”发放启动仪式
，
宣布备受市民期待的退烧药“布洛芬”将发放到各区
。
仪式上
，
开封市工信局党组书记、局长苏德超说
：
12月15日
，
我们已首批发放10000份健康礼包
，
包含口罩、酒精、防护服等防疫物资
，
这些礼包已通过各区发放到最困难、最需要的群众手中
，
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


而开封民政部门11月的统计数据显示
，
全市城乡低保、特困对象等困难群众有16.47万
，
目前健康包的覆盖率仅为6%
。


呼和浩特的计划是给全市1.5万个有65周岁以上老人的困难家庭发放健康包
，
而截至2021年年底
，
呼和浩特城乡低保对象共有14万人
。


真正能覆盖全部困难群众的只有大连和重庆南岸区
。


12月19日
，
大连宣布未来一周要给农民群体和困难家庭发放100万个健康包
。
考虑到截至2022年7月
，
大连市城乡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对象共有45851人
，
100万健康包已绰绰有余
。


重庆南岸区自12月19日起向辖区内困难群众免费送上13000份“防疫健康包”
，
南岸区城乡低保对象只有7991人
。


很多地方的健康包
，
主要依赖社会捐款
。
例如
，
北京市西城区、石景山区为了给特困人群送上健康包
，
决定举行定向捐款
。
西城区还号召驻区央企、金融机构以及多方人道支援力量积极捐赠款物
，
由西城区红十字会负责接收
。


康巴什区也类似
，
共送出了价值106万元的药物
，
这些钱均来自爱心企业、爱心人士向区红十字会的捐款
。
康巴什区的健康包
，
门槛仅是阳性感染者
，
没有强调用来兜底
。


鄂尔多斯有三个地方组织发放暖心包
，
只有康巴什区的对象是阳性感染者
，
其他两个均是针对困难群众
。


和康巴什区一样领取条件宽松的还有福州、长沙、南京建邺区、合肥、枣庄这五个地方
，
发放条件都是阳性感染者
，
其中枣庄的“暖心包”是阳性感染者自愿、自费购买
，
价格11.4元
，
由镇街组织统一配送上门
。


最终
，
健康包的发放权限还是放到了社区
。
一位家住南京建邺区的阳性感染者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
，
给社区网格员上传了阳性证明后
，
收到了对方送过来的健康包
。


长沙采用了网上预约健康包的办法
，
本轮发放了10万个健康包
。
需要提前一天手机预约
，
第二天去街道现场领取
。
尽管长沙强调了针对阳性的65岁以上合并8类基础疾病的老年人、孕产妇、透析患者等重点关爱人群
，
可事实上申请时没有设置特殊门槛
。
按照长沙市10月公布的最新数据
，
长沙仅低保人口就有87823人
。
由于要求手机实名认证网上预约
，
对特困群体特别是老年人来说
，
健康包的兜底作用恐怕十分有限
。


赠药从哪来

除了针对性地发放健康包
，
全国有76个地方借助药店免费发放或者低价销售退烧药
，
其中62个地级市及下辖区县公布了详细的赠药数量
。


赠药数量最为紧张的是河南平顶山
，
500万人口
，
但是免费发放的药片只有2500片
，
相当于2000人分享一片药
。
而在湖北宜昌
，
平均每个人可以分到1.5片布洛芬
。


赠药的数量很大程度取决于当地的企业
，
因为这些药品大多数来自药企的捐助
。


开封、三亚、海口、云浮、清远等地都仰仗了当地药企和药店的捐赠
。
宜昌得益于当地有家名为宜昌人福药业的企业
，
一口气捐了600万片布洛芬而且指定要分发至各乡村卫生室
，
捐赠给困难群众、五保户、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
。


赠药工作的负责部门也是各种各样
，
市政府、疫情防控办、工信局、商务局、卫健委、民政局、医保局
，
都出现在组织者名单中
，
但最主要的还是市场监督管理局
，
至少31个地方明确由市场监督管理局倡议发起
。


市场监督管理局当下承担着药品保供的工作
，
各自都在鼓励药店对退烧药品拆零销售
，
要求限定价格、限定数量、限定次数
，
缓解药物紧缺
。


市场监督管理局也会同时倡议企业捐药
，
像云浮市市场监管局就联合市委宣传部及市卫生健康局
，
召集了14家药品批发连锁企业召开了涉疫药械等物资免费派送和稳控工作座谈会
，
要求“定时定量定人抓好免费送药工作”
。


几乎所有城市领取赠药时都会要求提供身份证或健康码实名购买
，
一人只能领取一次
，
数量限制在6-10颗
，
约为两三天的用药量
。
而青海林芝、江苏泰州、四川德阳三地没有此类要求
，
只表示向发热病人赠送药物
。


绝大多数城市发放的赠药都是西药退烧药
，
赠送中药汤剂的集中在西部地区
，
如伊犁州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玉溪市、保山市、普洱市、六盘水、遵义市
，
都是熬制的“防疫大锅药”
。
而且绝大多数西部地市都缺席了这次全国性的赠药行动
，
76个地区中只有7个西部县市
。


经济更为发达的东部省份也表现平平
，
浙江、江苏、福建三省只有10个地区政府组织了赠药
。
与西部地区完全不同的是
，
这些省份的民间送药活动极其活跃
。
特别是在上海、杭州这些特大城市有大量连锁药店
，
竞相把这次赠药作为一次口碑营销的好机会
，
退烧药只送不卖
。


真正积极参与赠药的反而是一些中部省份
。
江西省共有11个地级市组织了企业进行送药
。
紧随其后的是广东和山东
，
分别是9个和8个地级市
。
河南、湖北都是7个地级市
。
山西有5个地级市
。


送药之外
，
还有地方直接补钱
，
泰安宁阳县就拿出300万元
，
对全县所有居民购买防治新冠肺炎类药品给予补贴
。
还有地方把核酸采样点改造成了发热便民点
，
承担起了一部分开药的功能
，
山西进一步要求医保卡直接可以在便民点结算
。
目前
，
包括第一个这样做的城市苏州在内
，
全国已经有9个地方改造了核酸点
。


还有地方采用了网上预约邮寄的方式发送抗疫物资
，
主要集中在福建省
。
厦门、仙游、漳州、龙岩
，
以及安徽黄山等地都采用了这个办法
。


南方周末记者统计337城发药情况后发现
，
目前虽然看上去热闹
，
但向市民伸出援助之手的地方政府仍远远不足
，
在已发药的城市中
，
药量与需求量相比大部分也有很大差距
。


（梁淑怡/图）

南方周末记者 罗欢欢 南方周末实习生 柯昕煜

网友看法

1、网友陌上海月
：
新闻里总是看到天津给65岁以上老人发健康包
，
可是家里老人都谁也没收到过
，
村里也不说为啥不发
。
我这边社区都不知道是干啥的
，
从来也没见到过网格员
。
北京大兴的家
，
起码知道有网格员
，
经常在群里发个通知啥的
。


2、网友奋发苹果fD
：
放开初期如果实名购买
，
应该不会造成药品紧缺

3、网友端庄鲸鱼R7
：
别说免费发能买到就不错了
，
阿弥陀佛

4、网友风趣花猫LP
：
没有收到
，
谁扣了我的

5、网友寻访二三事
：
健康包先从低保户
，
贫困户
，
到普通人发起比较人性化
，
低保户和贫困户没钱买药
，
普通户至少可以紧急时到商店买先用等到健康包！

6、网友乐观的画板sn
：
我天天在网上看见别人的健康包

7、网友鲁三公子
：
这本是它的职责

8、网友热情的海浪RJ
：
十几亿人口
，
放开之前就应该开足马力供药
，
所以现在供不上正常
，
但有一个
，
中药也是可以的
，
现在熬好药吧
，
一批一批熬
，
中药也有退烧和各种对应症状
，
刚起步发烧的
，
马上预约
，
熬好冷却入包装密封
，
快速送到患者手里
。


9、网友惠惠568734
：
健康包是什么呀

10、网友邓波利多校长
：
南方周末终于又有调查报道了

11、网友爱琴海
：
安徽一城市
，
毛都没看到一个
。


12、网友直爽豆浆x2
：
在特殊时期
，
应该重拳打击发国难财的不法分子

13、网友用户东西南北中
：
免费发药体现了一个城市的有担当能力

14、网友苦竹垅柏树下丹桂飘香
：
控制药价比这形式化重要得多
。


15、网友金城武的金城
：
是不是能真正发放到有需要的人手里先

16、网友咪咪是只喵啊
：
我们都不是地球上的人 不需要

17、网友包子包子包子包子
：
去社区领了退烧药和抗原

18、网友天崖海角1818
：
有我们这边社区发了特定人群
。
这里是浙江海宁
。


19、网友聪明船帆iX
：
如果没经历我还真信了！

20、网友路可口可乐了了59
：
放开初期如果实名购买
，
应该不会造成药品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