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拍》第372个口述故事
如果你有故事，请私信我
郭丽荣/口述
大雨/撰文
孔宁婧/编辑
大家好，我叫郭丽荣（@丽蓉奶奶），今年63岁，目前是一名老年模特，而在成为模特以前，我做过警察、开过服装店、开过餐馆、还炒过房。我从小就不爱打扮，对“美”没什么感知，朴朴素素穿了大半辈子警服的我，没想到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有穿上旗袍走T台的一天。
我最近在直播间教大家化妆。
我出生在内蒙古和黑龙江交界处的林区，爸爸是援疆干部，妈妈随军，我们家的家庭条件在我们那算挺不错的，不过在天寒地冻的林区，也就是粮票不愁，比起只有土炕的邻居，我们家有火墙，更暖和点。
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但我从来都不像一个女孩，从小淘气。我二哥喜欢在家照顾弟弟、打扫家务，而我每天爬高窜低，喜欢跟着大哥出去砍柴、捡煤。母亲出门工作怕我们有危险，把我们关在家里，我就从排气的小窗户里翻出去玩，等我妈回家了再翻回来。
1966年春节，我们四兄妹的合影。我是前排右边的小女孩。
家里人也从来不因为我是女孩就惯着我。一次我和大哥去砍柴，为了在河里打一壶水，我戳开了冰面，却没想到冰面裂开了，还好它不是一下全部裂开，我压着破碎的冰块艰难地回到了岸边，死里逃生。掉进河里全身湿透，大哥也没送我回家，只顾着柴火，最后我穿着冻得梆硬的衣服，自己走路回家。
两岁的时候，我在妈妈怀里的留影。
虽然从小长得好看，但我不像其他女孩一样爱打扮。我爸一直希望我有个女孩样，穿花衣服、扎辫子，但我嫌麻烦，成天穿得像个“假小子”。因为这个，我没少被我爸爸说，还因为不爱穿爸爸买的花衣服被打过，爸爸给我扎的麻花辫我也会故意把它弄散，嫌长发影响我出去疯，我一直想剪短发。
小时候的照片修复版。
从小我都习惯穿蓝、黄这样素净颜色，后来哥哥从军了我就穿他旧了的军服。印象中从小几乎没有穿过裙子，我们那里天气很恶劣，一年中没几天是暖和的，当时上学还需要每个人背着一捆柴火去教室，不然教室冻得坐不住，没有穿裙子的条件。这样的天气加上我的性格，更不可能打扮得像一个女孩一样粉嫩了。结婚时为了婚礼，买了件粉色的衣服，结完婚我就送给了朋友。
结婚时买的粉衣服，后来被我送给了朋友。
1975年，我15岁，正值初中毕业的年纪，援疆干部子女得到了解决工作的机会，为了不错过，我很早就参加了工作。最开始去了一个盖房子的工程公司，前两年要下基层，去山里“采沙子”，从挖出来的土里把沙子筛出来。
我算是同一批工人里年纪比较小的，但也不服输，每天背着饭一大早就去了山上，直到晚上头顶有星星了才和大伙一起回来。这个工作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日，原本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么一干活，灰头土脸的。其实我爸作为援疆干部，可以找关系让我不用吃这个苦，但我不在乎累不累、形象不形象的，觉得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别人能筛多少沙子我同样也能。
1975年，我刚参加工作，第一排左数第一个是我，照相时我穿了一件小花衣服，还是黑白色的。
在工程公司基层锻炼结束后，我回到了正常的工作岗位，在团委做文书工作。大概一年后，地区公安局招一个打字员，公安是个多神圣的职业啊，我很想去，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到了公安系统工作。
当时的打字机需要记字根，刚去的时候我还一窍不通，但肯学肯练。记字根也是个熟能生巧事，在不断实践、加班加点做工作后，我就记得又快又好了。以往局里的材料都打不完，需要拿到外面，求助别的单位的打字员，我来之后，中午也不回家吃饭，晚上还加班，所有材料我都打完了再下班。
不仅如此，我还会做额外的事，比如把文件复印出来，放到所需的办公室里。我还独创了我自己的快速复印技术，老式打印机是手动的，用纱网印刷，要用一个像衣服滚毛筒一样的圆筒，把纱网按压到纸上才能印刷上字。以往局里都需要两个人，一个负责滚圆筒，一个负责翻页、换纸，而我在圆筒上绑了松紧带，固定在右手上印刷，左手翻页，既快又省人力。局里的领导都对我很满意，后来市里举办了打字员比赛，我还拿了第二名。
参加工作之后，虽然人成熟了一点，但“打扮”这件事还是离我很遥远。那个年代，身边的人都穿得很朴素，加上工作需要，我基本都只穿工服，也不允许擦脂抹粉，在我当时的理解里，“打扮”好像就意味着花里胡哨的那种感觉。
我进入公安系统，当上了打字员。
1981年，经单位同事介绍，我遇到了同时警察的丈夫，婚后我就调到了内蒙古赤峰市的派出所工作。在那里，我从一名机关行政的打字员正式转为了一名基层人民警察。成为警察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穿警服，更不会在打扮上花心思了，一心只忙工作。
我到站前派出所后，刚开始做的是户籍民警，后来工作调动离开了一线，做了内勤工作。因为内勤工作的性质，我待过很多大队，其中就有刑警大队。
1983年，我调到了站前派出所当户籍警，照片中站在第二排最右边的是我。
作为刑警大队的内勤，我并不负责出警，但在空闲的时候会跟着去案发现场，还会看法医尸检。我当时对什么都好奇，很爱去现场看刑警们破案，当时去凶案现场没感到过害怕，还帮着拍照、提取指纹、搜集证据。我还曾见过法医解剖尸体，看他们怎么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这些经历让我觉得很新鲜。
也正是我做事麻利、风风火火的性格，单位男同事都不把我当女的，笑称我为“郭大侠”。当时我学会了开车，经常我已经下班了，突然有刑事案件，队里的同事就会说“郭大侠，走！”我也很热衷于给他们当司机，毕竟作为女同志，去凶案现场的机会确实不多。
我刚成为户籍民警时，还能佩枪，很帅气。
做了好几年内勤以后，局里新成立了情报资料中队，我觉得这是个挑战，主动申请调了过去。情报资料中队负责把有犯罪记录的人的信息整理归类，建立一个资料库，再有新的案件线索，先从有犯罪记录的人入手，可以提高破案效率。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所谓“大数据”的前身吧。
刚开始整理资料的时候，我需要把每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和有案底的人，按脸型、头型、眼型、长相特征分类，记录指纹，建立档案。那简直是非常繁重的工作，每天都有来自各个派出所的大量文件需要归类。但在每一个工作岗位上，我都一心只想把事做好，没有含糊过。因为工作认真，我荣立了个人三等功、先进工作者等奖项。
我在情报资料中队时的留影。
我一直是闲不住的性格，当时我表妹开了一间服装店，空闲时我经常跑过去帮忙。当时我在内蒙古工作，我父母在黑龙江，我常常借用进货的时间，回去看他们。20世纪90年代，哈尔滨的女孩打扮已经比较时髦了，市面上服装的品牌和样式变多了，选择也多了，我开始买样式好看些，不鲜艳，却也带点儿颜色的衣服。不过那时的审美概念也不太清晰，多数时候，我也随着大流买。
可能因为自身条件不错，长得端正，身材条件又好，也有气质，每次穿着衣服回到内蒙古，姐妹们都说好看，拉着我问在哪里买的，我心里也美滋滋的。问的次数多了，我也萌生了开家服装店卖衣服的想法。我的性格是说干就干，每周五坐一整晚火车去沈阳进货，那会儿批发衣服都论斤卖，我一次买一大包衣服，周日再坐一天火车回来，这么用周末的闲暇时间卖了两年服装。
年轻时候其实不会穿，就是随大流买衣服，但好在我身材条件不错。
2000年，公安系统又创新了一种新的管理形式“片警”。虽然我在情报资料中队干得有声有色，但我喜欢尝试新事物，没有犹豫就报名参加了片警试点。片警不像我以前做的内勤工作，只和冷冰冰的文件打交道，它需要对片区的全部居民有着全面的了解。
当时我所负责的辖区大概有2000户居民，那时电脑应用并不普及，我就想了一个土方法，把每家的情况做成卡片，一栋楼的卡片就放在一个本里。白天居民都要上班，我就去找退休的老人们唠嗑，一方面从他们口中多了解辖区情况，另一方面跟他们多打交道，建立警民之间良好的关系；晚上下班后，我再摸黑上门拜访白天不在家的居民。
不到一年时间，片警试点验收，领导随机抽出片区内任意一家门牌号，我都能快且准确地回答出这家的基本情况。我发明的“户籍卡片法”也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在全市派出所推广使用。
我在片警岗位上的优异表现，一年后，我被提拔为了副所长，后又被提拔成为教导员。在当时，从来没有女同志能从全是男同志的基层民警中提拔为教导员，我成了全市唯一的女教导员。我的想法就是，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尽力做到最好。我身边的朋友们经常说“你做什么就没有做不成的”，我一直对此很骄傲。
我在内蒙古赤峰市昭乌达派出所当教导员时的合影，第一排右数第二个是我。
有的时候，上天就是会给你开个大大的玩笑，就在我事业刚起色的时候，我的父亲查出了肺癌，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全力以赴照顾父亲我义不容辞。虽不舍大好前程，我还是离开了我热爱的公安系统，带我父亲到全国各地看病。
我父亲生病期间，为了更好地照顾他，我离开了公安系统。
没了正式工作，光是照顾父亲，总让我觉得缺了一块什么，我想着能做点什么别的事。考察了市场后，发现加盟羊蝎子店是一个不错的商机，做火锅不需要大厨，正好我表妹也闲了没事，可以帮我照看店。我在老家开了一家羊蝎子火锅店，生意还算可以，只需要每年宰羊季去内蒙古买上一批羊，冻进冷库，基本就能维持一年不用进货。
我后来开了一个羊蝎子连锁店。
就这么照顾了父亲一年多，2005年，我的父亲最终还是病逝了。火锅店因为表妹成家怀孕等多种原因，没再继续做，女儿外出上了大学，儿子去寄宿学校念高中，闲不住的我又开始想能做点什么。我一个好朋友在房产公司工作，当时全国都在大搞房地产建设，因为她的工作性质，获得了很多房地产开发的信息。之后的几年，我跟着我的朋友到北京、上海等地炒房，借着房地产的这波红利，赚到一些钱。
2014年，我54岁，该退休的年龄，女儿在北京工作，儿子也在北京上大学，为了跟孩子们在一起，我从老家搬到了北京，计划在这里度过晚年。
儿子女儿小的时候全家的合影，2014年女儿已经工作了，儿子也在北京上大学，我就去到了北京。
我这个人就怕闲，这一闲下来就要出问题了。平时无聊的时候，我只能去楼下跟大家一起跳广场舞，虽然每天还算充实，但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可能是更年期的原因，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有时难免有个感冒咳嗽，我就怀疑是不是像我父亲一样，得肺癌了；我母亲有肝病，我老怀疑会不会遗传给我了，一想这些就觉得浑身疼，哪都不舒服。孩子们说我这是心病，让我找点儿自己感兴趣的事做一做就好了，但是我前半生都放在了工作和家庭上，好好收拾自己的功夫都没有，更别谈发展爱好了。
刚住到北京那段时间，我也会去找我的一个好朋友玩，她随军很早就调来了北京。有一次她约我去吃饭，饭局上正好有一个她的朋友，是第一届老年人旗袍春晚的策划人，她就撺掇我也去参加旗袍春晚。我从来没当过模特，就连穿裙子、穿旗袍都很少，对我来说肯定不行，本想着推脱掉算了，但这个策划人朋友觉得我身高和长相都很优秀，可以试试。在朋友的鼓励下，再加上我也无事可做，就勉强答应了去参加。
这么多年的警察工作，我一开始哪能弄明白当模特这件事，这俩简直天差地别。别说打扮漂亮了，派出所里的女警察都非常少，身边都是大老爷们，耳濡目染，日常穿衣走路，都以方便、利落为主。好朋友陪着我去五棵松商场买了一件旗袍和一双8厘米的高跟鞋，第一次穿成这样，我走路直打晃儿。
左边穿蓝色花旗袍的是我，当时一点不懂打扮，这种鲜艳的大花旗袍，完全不适合我。
旗袍春晚有好几个类型的表演，分别是无道具走秀、情景剧和拿扇子、拿伞的道具走秀。参加正式的旗袍春晚演出之前，还要经过一次选拔，我没有经验，穿着高跟鞋走得晃晃悠悠，走路还外八，拿扇子肢体也很僵硬，很快就被刷了下来。但因为是朋友介绍来的，主办方觉得应该给我个机会，就把我安排去了最简单的举伞走秀。
在选拔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一队人走得特别好、特别专业，意气风发。后来我一问，原来好多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别人能做到，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厚着脸皮去问到了模特老师的联系电话，当时旗袍没有兜，就没拿手机，顺手就把号码抄在了鞋盒上，捧着鞋盒回家后我就给老师打了电话，准备报她的班，跟她学艺。
参加旗袍春晚时，我不习惯穿高跟鞋，走得非常糟糕。
就这样，我开始了学习模特走秀的新篇章，可以说是风雨无阻地去上课。之所以说风雨无阻，是因为我家离培训机构实在是太远了，基本要跨大半个北京。每次去学习，都需要先坐公交车，再换乘地铁，往返要三四个小时。北京的公交车内外环还很复杂，我老坐错车，有时候上完课三小时都回不到家。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从不敢在北京开车的我，也逼着自己学会了用手机导航，慢慢开始开车去学习。
人老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会慢慢减弱，刚开始开车怕走错路，我用两个手机开导航，有时候两个导航说的路线不一样，有的让转弯有的让直行，我经常莫名其妙就上了高速，绕好大一圈才能到。就算走再多的冤枉路，每周两节课，我从来没落下过。你还别说，自从学模特之后，我发现疑神疑鬼的毛病也没有了。总结下来我这个人，就是不能闲下来。
在模特班训练期间，我是左数第三个。
学模特时我也经常被老师训斥。我形体不行，驼背，走路外八，还踩不上节奏，有时候去演出，上台了要先出右脚，我老迈错成左脚，为此老师没少骂我。我也委屈，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来受这种气。
但在上课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为了练好模特步，我每天吃完晚饭都会出门遛弯，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按节奏走；为纠正驼背，我每天吃完饭靠墙站半小时。第一次上舞台是模特初级班结业的时候，那时我的姿态已经比参加旗袍春晚的时候好了很多，但还是很紧张，没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后来只要有演出活动我基本一个不落，能让我去的我都去，锻炼临场发挥。慢慢地，我不再紧张，也不再迈错步，能踩在节拍上，越走越自信。
在穿着打扮方面，我渐渐摸索出了适合我自己的衣服。打扮这件事，并不就意味着“花里胡哨”，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我的长相和身高比较适合硬朗和大气的衣服，以前总穿素色，其实对色彩的感知是对的，只是并不会搭配，什么款式、怎么搭，我也是学了模特之后，才慢慢摸索出门道。
因为学模特，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形体、姿态变得越来越好看、优雅了，也更会收拾自己了，以前的朋友们都说我大变样，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纷纷表示也想去学模特。因为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发现了自己身上还能有这么“美”的一面，我也逐渐爱上了模特走秀，就这样坚持了下来。后来老师得知了我来上课要花费单程三小时，还坚持每节课不落，经常在学员面前表扬我。之前上课被骂的委屈感和挫败感，也渐渐烟消云散。
模特初级班结业，我已经走得比以前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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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世界旅游小姐比赛首次增加了金色使者组，针对老年模特的。2015年第二届开始，当时我学模特时间并不长，虽然自己还没学到位，但老师鼓励我去参加，说比赛能进步更快，我就抱着体验一下的心态去了。还记得比赛在北京郊区的山庄里举办，T台远比平时演出的场地大，初赛有60多个人参加，还有很多评委，摄影师的闪光点不停闪烁。我第一次参加如此专业的比赛，站在台上等待走秀的时候，腿紧张得直打哆嗦。
第一次参加比赛，我紧张极了。
比赛不仅仅有走秀，还有介绍家乡的环节，我普通话不标准，觉得自己肯定不行。可能是我纯正淳朴的“东北味”打动了评委，结果我居然成功进入了复赛，当时我都很意外。令我更没想到的是，我又从复赛突围，顺利晋级了决赛，最终获得了北京赛区的季军！
本来抱着“参与就是胜利”的心态，没想到能取得前三的好成绩，拿到奖杯后我激动坏了。后来老师告诉我，虽然我基本功没有练得特别扎实，但我在T台上极具表现力，身材条件和长相也都很加分，所以评委们给我了我高分，激励我继续走下去。
世界旅游小姐大赛北京赛区我拿了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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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旅游小姐比赛组每年都会组织展演，那届赛事结束后，组委会组织我们到巴黎展演，还去过维也纳金色大厅展演。有生之年能有在国际知名的演出厅里走秀的体验，我非常感谢自己坚持学了模特课程。
世界旅游小姐的比赛让我证明了自己，我继续认真地练习，成为少数坚持下来训练的人。2017年，我学完了所有模特课程，结业后也还在积极参加各类展演、比赛，一直活跃在老年模特演出群体里。
学完所有课程后，我依然坚持训练，参加各种活动。
2019年短视频平台崛起，我也开始拍摄一些短视频发在抖音上。外出去上海、杭州拍摄时，经常偶遇粉丝与我合影。我还拍了杂志封面、参加了央视、湖南卫视很多节目的录制，得到了很多夸赞。去接孙子孙女放学的时候，孩子们会跟同学们介绍说“我奶奶是网红奶奶。”人到老年，又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并且小有成就，我非常自豪。
在此之前的人生，我都努力工作挣钱，因为要强，处处不甘落人后，现在到了应该颐养天年的年龄，带孩子、做家务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活得更自我、更有价值一些。我曾经去韩国旅游过，有一件事让我非常震惊，我看到韩国老太太们，哪怕是古稀之年需要拄着拐杖走路，也会拎着精致的小包，脸上化着优雅的妆容，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我当时就想以后老了也要这样。在我成为模特之后，我觉得自己成为了这样的人，人生也变得更充实了。
我从2014年开始学习模特课程，到2017年正式结业，风雨无阻学了三年。照片中站在最右边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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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在接触模特后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适应社会的层面来说，以往手机我只会接电话、打电话，其他事都要让孩子们帮忙，现在我已经学会了发短视频，网购等等。朋友们也觉得我变化非常大，她们也开始像我一样学起了模特或者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不仅是身边人，我还影响到了陌生人，很多年轻人给我评论“以奶奶为榜样”、“我老了也想像这样”、“我要让我妈妈向你学习”，我自豪极了，没想到这份事业能取悦自己的同时，还可以为大家带来能量。
不管多大年纪人都要坚持学习，勇于改变。有很多老姐妹跟着我的视频学化妆时，也会说自己不会、不适合化妆打扮，我给她们讲我之前的经历，鼓励她们多去尝试。2020年，我还做起了直播，现在我每天空闲下来哪怕一点点时间，都在构思下一场直播要穿什么，并提前准备好直播内容，生活被塞得满满的，非常充实。
直播是我的新尝试。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我的话，我说自己是“新时代女性”。我热爱尝试新事物，比如直播是当下比较兴盛的事物，我就努力学习，将来再有什么新事物，我也愿意去尝试。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中国人的平均年龄能达到八十多岁，我现在63岁，路还很长。人生海海，不过尔尔，人生就是一个经历的过程，遇见更多、看见更多、感受更多，也不枉走这一回。
现在我每天坚持锻炼，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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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组图文在今日头条独家发布，严禁转载】以上是@丽蓉奶奶\u0002分享的真实经历。这也是《自拍》的第372期口述故事。如果你也想讲述自己的故事，请发“私信”告诉《自拍》。关注@自拍\u0002看高品质口述故事。喜欢@自拍，点击右上角“···”【赞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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